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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 寻空之行
  • 尝试写书用的天台小黑
  • 2022-07-11 03:16:18
第二十二章

林佑生自那晚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艾可虽然对此心生疑惑疑惑,却因为想起林佑生说过不想让阿兰知道自己来过,所以也就没有告诉阿兰他们实情。

时间终于来到了二十八号的上午,也就是陆堂要和「近水楼」主厨比试的日子。尽管陆堂的表情看起来很坚定的样子,但他心里还隐隐的有些紧张的。

比试的场地就选在了两家店的正中间位置。

因为两家店都在东三街的街角,或者说街尾的位置,除了来吃饭的食客外几乎就不会再有人经过这里了,所以在两家店的中间路段临时搭个比试场地也没问题。

比试的内容是两菜一汤,两菜一荤一素,汤水随意,不准有帮厨。

评审人员共三人,分别是「商人协会」的代表,一名矮胖矮胖,上唇胡子翘起的大叔、一名吃遍了这条街上数家店且口味刁钻的食客、以及代替了领主才来的萝依。

在搭建比试用的场地时,周围就已经有人聚过来围观了。不过这些人并不在乎结果如何,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顺便第一时间目睹一下那位神秘的「近水楼」主厨的真容。

尽管说陆堂清楚比试的结果注定要以自己的败北来宣告这场闹剧的结束,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明知道会输还来参加比试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比试场地的搭建逐渐完成,陆堂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现在更是加重了。他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样可是没办法上场做菜的。

“拜托了拜托了,至少在这次把菜做完前不要出差错,拜托了拜托了……”

陆堂一边祈求着自己的目的能顺利达成,一边合掌用力晃着自己的双手。

“陆堂,准备一下,还有三分钟就开始了嗷。”

一名搭建场地的人员跑到「露月轩」后厨告知了陆堂他即将上场的消息,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回应,这人就已经离开了。

陆堂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或许是因为被刚刚来通知自己要上场的那人分了神,现在他感觉手并没有先前那么抖了,所以在稍稍的又深呼吸了几下之后,陆堂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之后慢慢走出了后厨。

话是陆堂本来对这次的比试会有很多人来围观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可真他到了现场时,那围观的人数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要不是这群围观群众的包围圈正好在小巷子口的边上,陆堂估计他都没办法从这片人群当中挤到比试的场地上。

阿兰他们也在这群围观群众当中,除了艾可用翅膀飞到半空中这个绝佳的位置之外,阿兰和菲尔两人则是在最靠近比试场地的内侧,也不用担心以他们两个的身板会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

就在陆堂刚走出巷子,出现在围观群众的视野内时,他听到了从人群当中传出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那个就是陆大厨的儿子吗?”

“应该是喽,不过总感觉有点别捏啊。”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总觉得这小伙子没有陆大厨的那种气质,或者说感觉他没有厨子的那种气质,不像是个会做菜的样子啊。”

“嘿,你别说,他估计还真不会做菜。我听说他之前跑到「拉比特」那边学了几年的魔法刻印,回来了之后就啥都不干整天呆在家里,也就偶尔会出去帮人送点货什么的。”

“啊?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我之前还在路上看到他帮他妈妈在的裁缝店里送衣服呢。”

“欸,那他还比什么?对面开出来的条件又不差,换我就直接同意卖了,好歹之后吃喝不愁,总比把店烂手里要好吧?陆大厨要知道了,不气活过来?”

“谁知道呢?”

围观的人们用他们以为陆堂听不到的声音在小声的议论着,只不过这些话,其实都能被陆堂听到。

当然,听到这些议论的除了陆堂本人,还有阿兰他们,只不过他们假装没听到似的,见陆堂出来时向陆堂招手。

陆堂尴尬的笑了笑,稍稍的招手回应了一下。这时,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群突然像炸开锅了一样发出了惊叹,并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了另一边。

顺着人群的目光方向看去,陆堂同样瞪大了双眼,但很快他就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微微的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也对,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说我父亲复活了回来继续开店做菜的话估计也没人会怀疑吧。而且既然开「近水楼」的人是你,那么交易里的那些价格和福利也就合理了。”

“哎呀,这么多年没见,上个学回来后连声姐姐都不会叫了吗?那还是你小时候可爱一些,会一边叫着‘姐姐,姐姐’一边跟在我身边到处跑。”

在围观人群的惊讶声中,薇儿慢慢的走到了陆堂的面前,她穿着在厨房干活时的那一身衣服,腰间系了一条同样是白色的围裙。

只是因为还没开始比试所以没绑头巾,薇儿那正好垂到肩膀的酒红色短发此刻被风稍稍的吹动,使得她看着更成熟了些。

至少在陆堂看来,薇儿的变化之大确实让他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那头酒红色的头发才让陆堂明白,眼前的这位「近水楼」主厨就是记忆中的那位“大姐姐”。

不过对于薇儿的发言,陆堂只是笑着低下了头,毕竟他刚到了一种会不好意思“姐姐,姐姐”这么叫人的时期,就连今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和艾可怎么说话。

但薇儿说的也是事实,两人从小感情不错,这么久都没见面,难得终于是又见面了,不打声招呼也确实说不过去,即便对方是自己比试的对手兼「近水楼」的主厨加老板。

“确实,是我冒失了。许久不见,薇儿姐。”

“许久不见‘小不点’。”

听到陆堂和自己打招呼,薇儿嘴角微微一扬但很快又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不对,现在应该要叫你陆堂才行。你应该没有凑到十万的营业额吧?那么这场比试过后,「露月轩」就要由我来接手了。”

陆堂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歪了下头,紧接着那位负责当评审人员的「商人协会」大叔就将他与薇儿两人叫到跟前来。

“虽然说比试的时间原本定在早上,但现在场地搭完差不多正好正午十二点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限,内容呢两菜一汤,一荤一素,汤水随意。不准帮厨,不准代厨,食材原料自备。最后由我们这边评审三人投票选出结果,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商人协会」的大叔点了点头,刚想让两人开始时却似乎又想起了还有什么没说,于是立刻补充道:“噢对了,不许干扰对方噢~会直接判负的。”

陆堂和薇儿二人都没想过要在比试时干扰对方,所以两人尴尬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到了各自的灶台前就位。

大叔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于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负责计时的人准备开始。负责报时的人嘟嘟囔囔了几句咒语后,围绕在他周身的符文散开变成了一个时钟的样子出现在他头顶半空。

“那么本次「露月轩」和「近水楼」两位现主厨的收购比试,时限一个半小时。现在开始!”

随着计时人员的话音刚落,悬在他头上的那个时钟开始微微的晃动,那时钟上所指示的第一个刻度开始像一团蓝色的火焰一样燃起并慢慢的变小。

而那边刚宣布比试开始,这边薇儿和陆堂两人反应迅速,立马就将自己所需要用上的东西摆在了案台上开始处理。

只见薇儿那边系上头巾把灶台生火后,立刻摆了两个陶罐在上面烧,随后她又将一块肥瘦均匀的鹿肉放在了切菜板上,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反观陆堂这边,他在把自己的“冰箱”搬到案台上时没放稳,差点就让箱子从案台上翻落下来,之后也是一下从箱子里面拿出要处理的食材,一下又将那些拿错的食材放回去。估计还是太紧张了。

周围围观的人在看到陆堂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后也是偷偷的笑出了声,这反而让陆堂又一次更加紧张了起来。

“陆堂他…不要紧吧……”

因为周围的人太多,菲尔手紧紧的抓着阿兰的衣角小声对阿兰说道。阿兰朝周围的人群看了看,还是瞥到了几个在捂嘴在笑陆堂狼狈模样的人。

“不知道,但是陆堂说,他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在这次比试中把菜做完。”

“也就是说…你们昨天已经想好了剩下的那一素一汤要做什么了吗?”

因为昨天林佑生一天都未出现,所以菲尔被艾可强拉着带到神殿里去找林佑生,所以并不知道陆堂和阿兰两人昨天究竟有没有把剩下一素一汤的问题解决。

神殿内并没有林佑生的踪影,艾可和菲尔在守门的两位修女那得知韦肯现在在骑士团后又去了趟骑士团内。

只不过韦肯那边也并不知道林佑生现在在何处,于是两人又开始在城里四处寻找了起来。

虽说韦肯也有些担心林佑生现在的安危,但他还要制定骑士团团长回来前抵抗阿佐特的计划安排,因此就让二人找到后通知自己一声,并没有参与搜寻。

只是艾可和菲尔在城里搜寻了一天也没发现林佑生的身影,为此她们甚至还去了一趟「白钩子」的魔法道具屋,想问问那名利维雅老妇人知不知道林佑生的下落。

可惜的是老妇人并没在店内,而留在店里的艾琳娜说老妇人出远门去了。至于林佑生的下落艾琳娜也不知道,只说并没有来过店里。

即使是到了现在林佑生也并未出现,艾可在围观人群的上方一边看着陆堂这边的比试还时不时会把目光瞥向周围,希望能看到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某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里偷偷看着赛场。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围观的众人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从薇儿那边灶台上加热的陶罐内飘出,勾的在场众人纷纷咽了咽口水。

兴许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薇儿用湿布包着那俩罐子的外边将其从灶台上取下放到一旁备凉,紧接着又架起一口平底锅开始煎制起之前处理的那块鹿肉与配菜。

肉块在加热过的铁锅内发出“呲呲”的声音,但是与拿瓦罐中飘出的香味比起来,这鹿肉的香味反而淡上许多,或者说根本闻不到那锅中的香味。

这边围观的人群还在猜薇儿会端出什么样的菜出来时,却没人在意陆堂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正当时间离结束还剩下十多分钟时薇儿举手向平视那边示意道。

“我完成了。”

好歹是每天都在厨房内从早忙到晚的人,薇儿会率先完成料理倒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花的时间会这么久而已。

在帮忙端菜的工作人员将薇儿做好的料理端到评审人员面前时,薇儿悄悄的朝陆堂那儿瞄了一眼。

陆堂还在全神贯注的搅动着锅里的东西,他边上还都是些没有下锅的食材,看起来似乎是一道菜都还没做完的样子。

薇儿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随后她便跟着端菜的工作人员们走到了三位评审人员的前面。

三位评审人员虽还未开动,但是从他们面前料理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却已经勾的他们嘴角上扬了。

素菜是用白菜的菜叶包裹住炒过的萝卜丝等蔬菜做成的菜卷,上面还附了一层薄薄的勾芡。

荤菜则是煎过的烤鹿肉切片,因为评审不能量多,所以薇儿特地将鹿肉切成了厚度正好的九片,分别摆到了三个盘子中。

而汤水和另外两道菜比起来就相对的看起来十分普通了,汤水清澈的都能看到碗底了,但也正是这碗清汤从比试开始后的不久就一直散发着那浓郁的肉香味。

料理讲究色、香、味俱全,薇儿的三道料理无疑是将前两个都已经占据了,至于味道方面,三位评审人员也毫不担心。

萝依默默的先用餐刀切下一小块菜卷放入口中,随后被菜叶包裹着的那些蔬菜爽脆的口感在口中绽放开来。

那盘鹿肉的切片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尚且温热,鹿肉的软嫩伴随着一丝微微的焦感与咸香将清淡与温和表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这碗清汤看似清澈无味,但汤味浓厚却并不感到有任何油腻的感觉,反而十分的清鲜爽口。

三人吃完了料理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毕竟还要进行审评,所以三人立刻调整回了状态,只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薇儿的分想必不会低只会高了吧。

果不其然,三人都在五分制的评分标准内打出了总计十四分的高分,至于扣掉的那一分估计是因为有不能全员满分这样的要求才扣掉的吧。

就在薇儿的分数出来的那一刻,周围人的掌声与叫好声响起,她向周围的人与审评的三人致谢后解掉了头巾回到了自己的灶台前等待陆堂那边结束。

距离比试结束还剩下最后的一分钟,可陆堂却始终都还没有把菜做完的样子,除了那些与陆堂没什么交际的人外,剩下的基本上都还在为陆堂感到着急,这其中就包括了薇儿。

“十…九…八…”

计时人员开始了最后的倒数,即便到了最后关头,陆堂仍未将菜端出来。

“…三…二…一…时间到了……”

“那看来可以直接宣布结果了啊,那么……”

评审人员中的「商人协会」大叔冷哼了一声,刚想宣布「近水楼」方的获胜时,陆堂却突然长舒了一口气。

“呼,我完成了……”

众人的目光转到了陆堂这边,只见他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从灶台里走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比试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你就算是现在把菜拿出来也没用,你已经因为超时输了。”

“我知道。”

陆堂没有理会那名「商人协会」的大叔,反倒是端着料理一步一步的朝着薇儿这边走来。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赢,所以原本打算在你们尝完薇儿姐的料理后就宣布弃权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做这道菜花的时间会比原先计划的更久一些……”

此话一处,在场的众人全都议论纷纷,就连阿兰都感到有些惊讶,但他此刻也意识到了为什么陆堂前天会试探性的问自己那个问题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继承「露月轩」吗?”

「商人协会」的大叔捏着自己的胡子向陆堂问道,而陆堂端着料理边走边说:

“我当然是想继承「露月轩」的,只不过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继承父亲的饭店。该怎么说呢?要是我再早几个月这么做的话,或许就没有这场比试了吧。”

“那你就算昨天这么做的话也不迟,不过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弃权的话,为什么还是接着参与了比试?”

“因为这个。”

面对薇儿的疑问,陆堂笑着将自己手中的料理递到了薇儿的面前。

“这个是……”

“这个是我现在所能做出的,最好的一份料理了。”

陆堂做的是一份「鸡豆花」,白色的肉茸如一块豆腐似的浸入碗内的深色清汤中,几片切成薄片的口蘑附于肉茸上,或浮于清汤间,配上慢慢上升的一丝温气,好似几叶小舟飘在白岛边。

薇儿面对疑惑的接过了这碗递来的「鸡豆花」,只听陆堂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我同意「近水楼」提出的收购条件,但是我想再附加一条,那就是教我厨艺。因为是临时加上来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一定要同意,因此请薇儿姐你尝过这碗「鸡豆花」后再决定是否同意我的这个请求。”

“真是麻烦,那要是我不尝也不同意呢?”薇儿笑着说道。

“那也影响不了我已经决定把「露月轩」卖掉的这个决定了,况且比试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不是吗?最多算我自认倒霉,白忙活一场喽。”陆堂同样开玩笑似的笑着回应。

薇儿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端起那碗「鸡豆花」,用勺子微微的掂起一勺白茸与汤水。

送入口中的那刻,薇儿先是尝到了这口蘑汤鲜咸的口感,吸附了汤汁的雪雾鸡肉茸从舌尖滑入食道,除了将鲜味稍稍的综合了些外,还将它独特的清爽留于口中。

碗中料理尚温,但正是这不烫不凉的温,使得这碗「鸡豆花」在不知不觉间便被薇儿喝了个干净。

“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薇儿将吃完的空碗放在了一旁,她靠着灶台的边缘,双手交叉在叠在胸前向陆堂严肃的问道:“你想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倘若换做是之前还没有想明白的陆堂,那答案可能会是:想证明自己,仅仅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但现在,他的这份答案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我的父亲是位名厨,母亲是位能受人欢迎的海盗。他们都曾是我心中无法攀登的高峰,我想证明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一座高峰,到达他们的高度,因此我需要积累经验、提升能力,然后心安理得的继承父亲的「露月轩」。”

“噢?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同意教你厨艺的话,相当于是绑了一颗未来会把「露月轩」从我手中夺走的炸弹在身上喽?”

“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到其他地方去学的,毕竟你提供的这笔收购「露月轩」的钱也够我到其他地方上去生活了。虽然不知道等我学完要花上多长的时时间,但是在那之前,「露月轩」就交给你暂时保管好了。”

“哈哈…‘小不点’语气倒是挺嚣张的嘛…”薇儿笑了几声,随后仰着头向身后高喊道:“这样的结果可以了吧!师娘!”

“嗯?我妈?”

陆堂抬头向「近水楼」的二楼处看去,只见自己的母亲笑着站在「近水楼」二楼包间的窗边,朝这点了点头。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露月轩」被「近水楼」收购做了收尾,但是薇儿并没有拒绝教陆堂厨艺的请求,只不过是让他从后厨打杂开始做起。

在比试结束后,「近水楼」交付了收购时提出的各种条件以及一大笔的收购金,而且为了庆祝成功收购,「近水楼」下午举办了酒宴,免费提供店里的酒水和薇儿比试时做的菜以及一些小菜。

由于来蹭吃喝的人数不少,「露月轩」也久违的打开了店门,让那些老食客们又一次坐到了这熟悉的店内。

陆堂为了表示感谢,将阿兰、菲尔还有艾可三人一并带到店里参加宴会,而且特地将自己比试时做的那碗「鸡豆花」端出来给她们品尝,只不过因为他现在是「近水楼」的员工了,所以在两家店内忙前忙后的招待来的食客,并没有和三人说上几句话。

随着太阳渐渐落下,这场酒宴也落下了帷幕,只是这天看起来有些不那么喜庆。

不知什么原因,天空被夕阳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色。不过来参加宴会的食客们并不在意,忙了一个下午的「近水楼」员工们也不在意。

待宴会结束,来到店里的食客们差不多都散场时,阿兰她们几人也差不多要离开了。只是在临行前,陆堂将三人带到了后院里做道别。

“抱歉呀各位,大家陪我胡闹了这么多天,最后我还是选择放弃了比试。”

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树下,陆堂苦笑着向阿兰道了声歉,可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阿兰紧接着也道歉了起来。

“没有没有,本来就是我自己自说自话的来帮忙的,况且还没帮到什么,我才要抱歉才是。”

“不不不,要不是你发现了在路边昏倒的我的话,说不定我现在都生死未卜吧。况且收集食材还有试吃都是你们在帮忙,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恐怕也弄不到雪雾鸡做食材吧。”

陆堂挠挠头接着说道:“况且阿兰,你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支持我嘛?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说起来,陆堂做的和我们昨天想好的不一样啊。”

“嗯?你们昨天做了什么啊?”

“啊…”对于菲尔的问题,陆堂解释道:“荤菜是雪雾鸡的切片,素菜和汤则分别是煎口蘑和口蘑汁做的清汤来着,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份「鸡豆花」也算是两菜一汤啦。”

菲尔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而陆堂则继续说道:

“你们是我的第一批食客,等我厨艺上手了,欢迎你们来找我,到时候我给你们开小灶。对了,今天没看到那个幽灵先生啊,阿兰你回去的时候也帮我谢谢他吧。”

“幽灵先生?”

陆堂见阿兰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于是把目光看到了艾可这边。

“那个…艾可姐没跟你说吗?我妈和薇儿姐都和我说了这几天你的那位幽灵先生每晚上都来搜集情报的事,前天还跑过来开导了我来着,我还以为他”

阿兰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艾可,而艾可则心虚的看向别处。

“呀哈哈…说起来那个恶灵今天也没出现呢,到底跑哪鬼混去了呀……”

“艾可姐姐…我觉得以幽灵先生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是去鬼混而是有要事处理…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啊对,对…得赶紧找到他汇合才行……”

菲尔一脸无奈的看着艾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震的在场众人心头一惊。大家心照不宣的来到了街上,只见街上的人不断的在往东边这里跑着。

“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

四人里只有艾可还不明白情况,但另外的三人都知道这个钟声是城里的一个避难信号,一般听到这个钟声时就证明现在城市已经不安全了。

一名冒险者打扮的人与一名骑士团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边跑边喊道:“怪物攻城!怪物攻城了!避难!请所有居民前往往神殿或是东区避难!远离西大区!”

阿兰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只听从西边传来了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红色的烟雾从西边城外慢慢的飘上天空,将天空染得更加鲜红了起来。

有冒险者协会的人用扩音魔法在城里播报着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现西城门外遗迹聚集了大量的魔物,且正朝城市方向前进,请居民们前往神殿或东区避难。城内冒险者与骑士团成员火速到西门附近集合。紧急通知……”

“西门外…怪物攻城…难道是阿佐特?!”

想到当初阿佐特那恐怖的身影,阿兰从心底立刻升起一阵恐惧感,但他是名冒险者,他必须前去集合。

就在阿兰和菲尔刚准备动身前往西门方向时,两人却被艾可一把拉住了胳膊。

“魅魔姐姐,你做什么?”

“那个恶灵最近一直在处理的是和阿佐特有关的事件,现在发生了怪物攻城很有可能就和它有关,所以我们逃吧……”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更要去了,幽灵先生说不定现在就在那边。”

“不行!”

艾可几乎是吼着将两人的胳膊死死的拽住,她低着头,略带哭腔的向两人恳求道:“那个恶灵无法离开你身边一定范围,只要你还在城里的话他就一定也还在城里。拜托了…我们去避难吧…我不想再看到熟悉的人死掉了……”

“即使是这样……”

阿兰和菲尔两人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已经在哭泣的艾可。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要去,因为我们是冒险者,这是我们的职责。魅魔姐姐就去避难吧,如果碰到幽灵先生的话就呆在幽灵先生的身边,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现在已经没有万能灵药了…少年,还有菲尔,你们如果去的话会死的…一起逃走吧…逃到那个怪物不会找到的地方……”

艾可抓两人的力道渐渐的弱了下来,而阿兰和菲尔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抱住了还在哭泣的艾可。

“魅魔姐姐……”

“艾可姐姐……”

“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会活着回来的……”

在混乱的人群以及吵闹的钟声下,两个孩子让陆堂他们带着艾可去避难,而他们二人则逆着人群向西门的方向前进了。

漆黑的钟楼里,林佑生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但他还有事需要马上去做才行。

通过被阿佐特的意识同化,林佑生知道阿佐特已经从森林里逃出来,并带着一大批被它同化的魔物们朝这边进军了,而它们的目标就是被自己救走的艾可。

就在林佑生从钟楼里出来时,他看到城市里一片寂静如一座死城,强烈的不安感从他心底涌现出来。

“可恶…难道已经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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